北京有一家酸辣粉,号称“天下第一粉”。在我离开北京多年后,还会时时想起。
那是一个雨天撑起伞,踩着一路的雨水,沿街而去。
某个雨中的街上
忽然想念酸辣粉,终于在街边一家重庆小面找到了。
看店堂还算明亮,墙面上的手绘图解重庆小面加工过程,古老手艺的氛围弥漫开来,貌似是正宗的重庆味道,想来酸辣粉也该有不错的味道吧。9元一份的酸辣粉必然吃不完,在对美味的想象中,心生期待。

有点矫情地说,某些时候酸辣粉等同于慰藉。人的灵魂本是雾霭一样的存在,必然要凝聚在某件事情上而后快。 白天的忙碌自然让灵魂凝结,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,人的灵魂就开始涣散,回到初始的气态雾霭状态。此时,家中亮起的灯光、家人的等候适时扮演慰藉的角色,这时候各处的娱乐演出也纷纷现身,呼朋引伴、甚嚣尘上,城市换上了妖艳的晚装;还有酒、咖啡、美食乃至各种情感的沉湎,所谓诗酒,想必也是这功用,酸辣粉算是最不能归类的东西了,她是孤独行人在深巷小路上的安慰。
在红莲的那些日子,每每下班后,走近莲花河畔时,那家挂着“天下第一粉”牌子的酸辣粉的味道就热烈跑来迎接。狭小的桌子,局促的小屋里,白胖的老板挺着肚子,举着烫菜的漏勺一边忙乎,一边忙不迭地应答:“酸辣粉一份?好!你要几个麻辣粉?……再加一份菜?好的……”一份酸辣粉儿,我嫌粉太多菜少,就和老板商量多放菜少来粉条,于是乎有了“多菜少粉”的酸辣粉。

记不清多少次了,在“多菜少粉”之后的类醉中睡去,偶尔还会有小酒独酌的恣情,可谓快意。
一碗恰到好处的酸辣粉,就是带着灵魂的飞行,而后在酣畅淋漓中达到饱足、满意的疲惫中着陆…… 
灵魂的飞行
“来一份酸辣粉,多菜少粉”我听到声音出自我口。
可惜的是,今天的酸辣粉——汤水显然只是清水,粉条懒洋洋趴成一堆,几颗炒过的黄豆零落在一堆粉条上,两棵油麦菜泛着惨淡的暗绿,花生碎是没有的;品相不足也便罢了,连辣味都是很勉强的,味道的单薄揶揄实在愧对图解得“颇为四川、极为重庆”的店面……

@云顺读书遂想起,我常吃的“多菜少粉”的酸辣粉,汤水中升腾起浓烈的热情,碗中的菜叶青翠碧绿,花生碎的浓香,配以脆嫩的榨菜丝…… 尽可以独自享用一份酸辣粉,这岂止是一碗粉条,分明是人与酸辣粉、人与菜、与花生、与粉条,与生活的激烈交流,是推心置腹、披肝沥胆地无声对话……如此,便是一个人的盛宴,又何来孤独?
